我时常会想起那样一个黄昏,一个夏日的黄昏,八岁的我和村里的一帮少年迎着湿润的风,在风里奔跑,像是生出了翅膀。我翻着筋斗,跑在前面,我想像孙悟空那样飞翔。村民们聚集在村子的一片空地上,此时在两棵高大的桐树之间,支起了一块大白布,我们欢呼着跑过去。那个夜晚,我第一次面对着那样一块四方的布,像是枯燥世界里变出的一个魔法道具。人群慢慢静了下来,灯光打在那块布上,布亮
很多人都是在医院里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,虽然“久病床前无孝子”的故事屡见不鲜,但也有许多病人是在儿孙的陪伴下离开的。只是子女的照顾与陪伴,是否都出自对至亲的孝心?一位休克昏迷的老先生由外院转来本院,检查的结果是肠坏死,需要立即接受手术。我从CT上确认了这个致命的诊断,同时也看到病人肝脏上有许多阴影。陪老先生就诊的家属有十几个,大家对病情
一天下午,我搭的出租车在车水马龙的纽约街头动弹不得,出租车司机便和我聊起天来。当他发现我是个作家,而且正着手写一本关于如何过有意义的生活的书时,他高兴地大叫:“于我心有戚戚焉!”然后他开始告诉我他的故事。“你知道吗?我以前不是开出租车的。”他解释道,“我以前是做业务的,那时候当然也开车,不过一个星期
在上幼儿园时的某个春天,我被母亲带到纺织厂,放在宽敞的仓库里。在山一般高的布匹中,母亲给我留下一堆从工厂图书馆里借来、售价3毛8分一本的连环画。在我还只能约略明白一些省份、河流和花朵的含义的年纪,图画拯救了我:它们是连贯的片断,连缀成一个又一个故事,可以与电视屏幕或现实生活交相辉映。我识字之后,最初与我做伴的是《杨家将》《说唐全传》,还有《三国演义》《东周列
我的家乡在福建西部的一个山村里,那里虽然偏僻,却有美丽无比的山和水。小时候,我整天在青山绿水的怀抱里嬉戏,当时不觉得有什么,可今天回想起来,那可是一种至高的、不可寻找回来的享受了。整个村子都被高高低低的山包围着。无论你从哪一条路走,迎面而来的都是山。与北方的山不同,那山总是树木葱茏,一年四季的颜色虽有一些变化,但它整体的色调总是青绿的。我大概从6岁开始进山挑
2016年春节,我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。饭后去KTV,同学包了一个有舞池的多功能厅,几十个中年人在彩色的闪光灯下纵酒放歌,声响巨大,震得人有些恍惚。我走出门,坐在沙发上抽烟。两个同学——天鹏和郝飞,上完厕所晃晃悠悠地走来,问我怎么闷闷不乐的。我说:“没有,随便想想。”他们问我在想什么,我说:“想未来。
宝珠喜欢给朝伟做回锅肉,一整块剔透的猪五花,用生姜和大葱一起过水煮透。等肉凉了,再慢慢地片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薄片。配菜也是有讲究的,春配新笋,夏配土豆,秋配豆干,冬配那甜津津的大白菜。每到这时,宝珠就会起油锅,将剁好的豆瓣酱和花椒一起爆出香味。赤油浓酱在锅里发出诱人的奇香时,宝珠就会施施然将那切好的肉片和尖椒倒进去,撒一勺绵白糖,倒半勺黄酒,炉灶的大火迅速将
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光头,光头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一个标志。但是在很多年以前,我也曾经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。在我小的时候,我的发质特别好,就是很服帖、很柔顺的那种,我有一个习惯动作,就是用一只手捋一下头发,很自然地就把发型捋成一个三七开的小分头。当时我有一个绰号就是“小分头”。结果到我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,有一次我在洗头发时,一抓自己的头发,
高考的时候,桌子上堆着永远看不完的书。我经常会支撑不住趴在书堆里就睡着。当时我觉得考试就像炮弹一轮一轮地轰炸着我的大脑,总有一天我会负荷不起,被炸得尸骨无存。反正当时成绩也确实一般,中等偏上,记得比较清晰的是那段时间模拟考试,第一次考试我考得特别差,我上台去领试卷的时候,老师没好气冲着我说了一句:“你自己好好看看分数。”总分是650,
少年黄舸是不幸的,7岁,被确诊为先天*进行*肌营养不良患者,医界认为,这种病只能活到18岁。黄舸得到很多好人的帮助,16岁那年,他觉得应该感谢帮助过他的人,怕再晚就来不及。在父亲陪同下,走过数十个城市,找到三十多位曾资助过他的人,只为当面说一声“谢谢”。因而成了感动中国人物。21岁,黄舸离世。七年后,青年王峰成了黄舸的“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