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春里的第一次选择

第一次选择：站在青春十字路口的忐忑

十六岁的夏天，蝉鸣裹着暑气漫过校园的梧桐树。我攥着志愿表的手心沁出细汗，指尖在"重点班"和"普通班"之间反复摩挲。那年中考的分数像块烫手的石头，既不够去市重点的门槛，又无法踏入理想高中的大门。班主任说："普通班也能考出好成绩"，父母却将录取通知书拍在桌上："去重点班，我们养你。"

那个蝉蜕般透明的午后，我站在教室后门偷听老师点名。当"普通班"三个字从老师嘴里吐出时，后排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叹息。我听见有人小声说："看来连老师都放弃我们了。"突然有只手轻轻拍了我肩膀，是邻座扎马尾的女生，她递来张皱巴巴的纸条："要不要一起去后山？"

黄昏里的秘密基地：与青春对话的勇气

后山的老槐树簌簌抖落叶子，我们坐在堆满野草的土坡上。她翻出素描本，铅笔在纸面沙沙游走："你看，云像不像你刚才纠结的样子？"我望着天空说："重点班就像永远追不上的彩虹，普通班又像被雨淋湿的泥潭。"她突然把本子推过来，上面画着两个女孩：一个背着书包蹦跳着穿过彩虹，另一个踮脚去够雨中的水洼。

"选择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赌博。"她指着画中跳跃的身影，"就像我爸妈总说'普通班考不上大学'，可我在那里遇到会讲冷笑话的物理老师，遇见总把橡皮借给我的同桌。这些不是雨中的水洼，是能长出蘑菇的腐叶。"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我忽然发现她马尾辫上的塑料发卡，在光线下像颗会发光的星星。

深夜台灯下的顿悟：被误解的选择

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那天，父母在客厅争吵。父亲摔碎的茶杯在瓷砖上迸出细小裂纹，母亲抹着眼泪说："早知道就该送你去重点班。"我躲进卫生间，用冷水扑脸。镜子里那个眼睛发红的少女，突然想起后山那本素描本里夹着的枫叶书签——那是去年秋天，我们为了采集标本在林间迷路时，她从书包里翻出来的。

深夜两点，台灯在作业本上投下暖黄光晕。我在草稿纸上反复画着两个坐标系，一个代表"重点班"的陡峭上升曲线，另一个标注着"普通班"的缓慢螺旋上升。铅笔尖突然戳破纸面，在"普通班"坐标系旁画了条带箭头的虚线："或许可以成为那个改变曲线的变量？"

破茧时刻：在普通班绽放的独特花期

开学典礼那天，我站在普通班的队伍里。当校长念出"优秀学生"名单时，我听见前排传来抽泣声——那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女生，这次只排到第十。散场时，她塞给我张皱巴巴的纸条："其实我一直羡慕你能画彩虹。"我们相视而笑，那一刻突然懂得：选择从来不是囚禁灵魂的牢笼，而是打开不同世界的钥匙。

现在的我依然会在重点班同学讨论竞赛时，偷偷翻出素描本临摹星空。当他们惊讶于我铅笔勾勒的银河时，我会指着那些"错误"的笔触说："这才是我的星空。"普通班教会我，真正的光芒不在于站在哪个舞台，而在于如何在属于自己的光晕里，画出独一无二的轨迹。

青春里的第一次选择：不是终点而是坐标

如今我站在大学图书馆的落地窗前，看着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。当年那个在十字路口犹豫的少女，早已学会把每个选择都当作重新校准人生坐标的机会。那些被误解的普通班时光，那些在深夜台灯下与自己和解的时刻，都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刻度。

青春里的第一次选择，或许就像那棵后山的老槐树，看似平凡的枝干里，藏着能穿透云层的根系。当我们不再执着于选择本身，而是学会在每个岔路口都种下属于自己的花，那些被误解的、被质疑的、被放弃的瞬间，终将长成照亮前路的星光。